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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逃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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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一風被那個女子一直背到了地宮。地宮中的燈光更加陰暗,且四處空曠,一點擺設都沒有。

女子小心地把一風扶了下來,道:“莫怪少宮主,他這麽做也是不想讓你受更重的懲罰。”

一風略驚愕地擡頭,她不知這個素不相識的女子為何要這麽安慰她。明明是個陌生的臉,而這個女子卻給她一種說不清的熟悉之感,讓她感到一絲安心。

女子迅速解開了一風的穴道,嚴肅道:“我解了你的穴道,可你別亂跑,這九幽宮的地形十分覆雜,若是碰到他人便不好辦了。乖乖呆在這兒,等外面天色稍微能看見時,我帶你逃出去。”

一風感到十分不可思議,問道:“這位姐姐,你為什麽要幫我?”

女子的食指捂上了一風的唇,她搖了搖頭,道:“這些等我把你救出去之後再說也不遲。”說完摸了摸一風的頭讓她安心,便離開了地宮。

女子剛走出地宮,便碰上了如鬼魅一般游移過來的紫發素商。

素商面無表情,走路都仿佛沒有著地,她木然地看著女子,面目不真實的仿佛幽靈一般。

“素商大人。”女子忙停了下來向她行禮。“素商大人怎麽還在此游移?”

素商暗紫色的雙瞳中閃著燭光,她緩緩擡起右手,指著女子,艱難地開口道:“素……商……”

女子有些驚愕,道:“素商大人在說什麽?”

素商緩緩動著唇:“你是……素商……我……聽到……你和……炎亭的……話……”

女子半蹲了下來,看著這個小巧的少女。“我怎麽會是素商呢?您才是素商,大人怎麽糊塗了?”

素商歪了歪頭,道:“炎亭說……救……風姐姐……還說……你要……好好活……”

女子楞了片刻,眼神變得溫和起來。“我知道了。”她緩緩將素商抱入懷中,輕聲道:“可憐的孩子,明明是與當初的我同等的職位,卻比我受了更多的苦。”

女子將素商送了回去,自己則在房中靜靜等候時機的到來。

本來,半夜是最好的逃跑時機,但九幽宮外是萬丈懸崖,只能靠兩根鐵索通過,天若太黑便看不清楚。只得等天稍稍有光亮,而宮中人還未起床的時候將一風帶出去。

一風百無聊賴地在地宮中待了兩個時辰,什麽都沒幹,只是不停地想著焉則笑的話。他從來都沒對她那麽冷漠過,他是真的傷心、真的對她失望透頂了。

從整個事情的一開始,她便陷入了別人的圈套之中,被真正的敵人耍的團團轉。覆仇的目標忽然就虛無縹緲了,焉則笑也不理她了,她只道傷心,卻是一點報仇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一風忽然覺得,她好累。

如果給她再一次的機會,她寧願把握住當下的美好,不再為已經過去的往事而奔波操勞。

師父,您說得對,果然將仇恨放在心中,是一件令人難過令人悲傷的事。

徒兒早該謹遵您的教導,不該變成為了報仇不擇手段的人。

徒兒現在不求別的,只想心中僅存的那絲希望能燃燒起來,只想他能再看我一眼,對我說一聲原諒。

“師父……”

在她傷心迷惘的那麽多夜晚,是那朵絕世妖嬈的紅蓮陪他度過。

初次相見的那一點清涼,仿佛至今都殘存在額頭之上。

她亂了,傷心了。她想將他的笑容緊緊印在心底,可每印的深一分,她的心便又痛一分。

“則笑……”

我何時才能再見你眼底盛開的朵朵桃花?

我何時才能再看你看著我時那寵溺的笑?

我何時才能再聽你溫柔地喚我一聲風兒?

別將我丟在冰冷的地宮中。

別把我拋到千裏之外……

她終於忍不住崩潰,抱住自己狠狠地哭了起來。哭聲環繞在偌大的地宮之中,卻只有她一人聽得見。

那名女子來找一風時,一風已經哭得都發不出聲音,眼睛已經紅腫地厲害。

她心疼地將一風攬入懷中,輕聲道:“別哭了,姐姐在。”

一風在她懷中輕輕一顫,這一次,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,熟悉的語氣。她看著那張陌生的臉,問道:“你是……燭姐姐?”

那女子點了點頭,道:“聽說你要見焉公子父親,我便十分不安,於是在你來此的當天便易容改裝混了進來,我對此處十分熟悉,易容術有十分高超,旁人識不破的。”

“熟悉?為何?”

“先不說這些,現在是最佳時機,快隨我走!”說罷她便拉著一風從另一扇門中跑了出去。

燭影搖紅專挑人少的小道走,遇人便躲,躲不開便將擋路之人撂倒,本來一路十分順利,卻在即將出宮門時出了岔子。

宮門口處守著幾十號人,似乎是專程在此等候她們的。

燭影搖紅眉頭一擰,二話不說攻了上去,一風也打起精神和他們鬥在了一起。

“風丫頭,我拖住他們,你快些走!”燭影搖紅喊道。

“那你怎麽辦?”

“我不會有事!快出去,再遲就沒機會了!”

一風看著燭影搖紅焦急的神情,心一橫,使出自己最快的步法繞到門口沖了出去,頭也不回地躍過了鐵索。

誰也沒發覺到,就在墻的轉角處,靠著一個紅衣男子。他側頭看著一風逃出的身影,眼神是無比的憂傷與覆雜。

一風掠過懸崖之後才回頭看了看,卻發現有幾人從裏面追了出來,她忙腳下生風地朝山下跑去。

還未到山下,一風便看到了下面浩浩蕩蕩幾百號人,各個神色警惕,站在中間的,正是大教主玄夜。

玄夜的頭發仍未束起,是他一貫的風格。緊蹙的眉頭在他看到一風之後終於松了開來,眼中也有了喜色。

“玄教主!”一風很吃驚,不知玄夜為何在此,還帶了那麽大一幫人。不過,仔細想想,應該也知道來人的目的了……

玄夜見一風無事,也安了心。“你無事,我便沒什麽可顧慮了。”

一風環視了這一大片人,問道:“你們這是要上山?”

孤星捋了捋劉海,笑道:“聽聞你在那裏面,我們大教主可是按兵不敢輕舉妄動呢!”

一風緊緊抿唇,玄夜攻打九幽宮,她沒什麽意見。可是焉則笑還在那裏,玄夜和焉則笑又有著某些矛盾……一想到焉則笑,一風心中又是一痛。

玄夜自然沒放過一風那細微的表情變化,然而,他什麽也沒說。

“手下告訴我,江姑娘被擄走了。”

“雙月!”一風大吃一驚,雙月被擄走了?她身手那麽厲害,也會被抓走麽!“是誰幹的?”

“白勺宮。”

又是白勺宮!一風咬緊了牙齒。白勺宮為什麽會盯上雙月?“白勺宮在何處?我去救她!”

玄夜並未直說,他叫了孤星一聲,道:“你帶一風去白勺宮,一路好好保護。”

“是!”孤星答道。

追逐一風的那幾人終於追了過來,然而還未下山,他們便被這山下浩蕩的人群所震懾,想著不能再繼續追趕,他們又跑了回去向宮主報道。

“小心行事,切莫逞強。”玄夜對一風說道,“打完這一戰,我便去幫你。”

一風點了點頭。玄夜還是她曾經所敬仰的大俠,真好。

孤星帶著一風剛離開,玄夜便吩咐天煞:“放出信號,讓駐紮附近的門派都出來應戰。”

隨著信號彈的放出,此處黑壓壓幾百人都向山上沖去。

跑回九幽宮的人大喊著“祭冥教攻來”,這讓剛剛將燭影搖紅制下的焉東流吃了一驚。一風的逃走本就讓他十分氣憤,此刻恰恰武林第一大教又攻了過來,著實讓他煩躁!

“所有人速速集合,隨我迎戰!”

焉東流難得親自帶人上陣,看來他真的是憤怒了。

魔宮四座和手下們都湧出了宮外,唯剩焉則笑和已被焉東流重傷在地的燭影搖紅留在宮中。

焉則笑冷眼看著沖出宮門的那些人,絲毫沒有作戰的意向。他不會受九幽宮鉗制,不會替九幽宮去迎敵。

他很想以個人的名義去與玄夜一戰,然而他猛然意識到,他已經失去了作戰的理由。

九幽宮的存亡興衰,與他無關。

他走上前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燭影搖紅,將她抱去了房間。

“焉公子……”燭影搖紅顫著聲音努力叫道。

“謝謝你。”焉則笑開口道。“姐姐。”

燭影搖紅忽的一怔,瞬間眼淚便唰唰流下。他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,她喜歡他,可卻從小便不能和他相認。這一聲“姐姐”,便是對她最大的安慰了。

“別說話了,我幫你療傷。”

……

孤星一路上為一風帶路,一風一刻都不肯停歇。對現在的她而言,雙月的性命比什麽都重要。

想起去往天山時白勺宮對杜音絕的追殺,又想到焉東流對她說出的滅門真相,一風的心中已經有了猜測。若她猜測不假,那麽白勺宮便是滅她師門的真正兇手,而他們擄走雙月,要麽就是直接索要秘籍,要麽就是以雙月為人質引她出來。如此一來,雙月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,但願她莫受什麽折磨才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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